果梨樹下的一串紅豆

刀下留人｜帝后｜朱見深｜王鐘英

2016/7/3  刀下留人

雖然朱見深跟萬貴妃才是真愛......

雖然刀下留人這劇把史實都改了

雖然劇裡沒有王皇后這個角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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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鐘英只是來到昭仁宮的門外，就已聽到凄厲的哭聲。

「淑妃？」她試探地問。

「萬貞兒你這個賤婢！恃著皇上的寵愛就毒害我的孩兒！還有章太醫！你竟然助紂為虐！我可憐的孩兒啊！」淑妃聞聲居然不顧來者何人就指罵著。

「大！.....」彩月本想替主子教訓這個品位不高的妃子，卻被王鐘英擺手阻止了。

「淑妃，本宮是皇貴妃，不是萬答應。」王鐘英慢慢接近瑟縮在一角的她。

「真的？」嗓子哭得沙啞的淑妃回答。

「真的，本宮不會騙你的。」王鐘英握著她的手，溫婉地說。

「皇貴妃娘娘，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！」王鐘英只是想來親自慰問本來懷有龍種，卻又意外滑胎的淑妃，沒想過居然聽到這樣驚人的消息。想著如今，應該只有她知道此事。謹慎吩咐過淑妃和彩月，她便一整天都神不守舍的。

「英兒.......英兒？」太后喚著王鐘英。

「是的母后。」她這才回過神來。

「該是你下的棋了。」太后提示著，但王鐘英遲遲未下，太后見狀，便說，「英兒想必是遇到困局吧？依哀家說就如面前這局棋一樣，變數許多，但你不能輕舉妄動，否則就會打草驚蛇。你心地善良，若是必要走出困局，一定要小心行事。」

聽過太后的話，王鐘英並沒有舒下一口氣，在她仍躊躇不前的時候，她的心腹宮女，紀小娟，被皇上臨幸了。

 

因為王鐘英是兩宮太后的心腹，所以章平和萬貞兒都不敢明目張膽地下手。用的太醫亦是太后的人，而紀氏每次服藥王鐘英都在旁，可謂守衛森嚴。

近日太后飽受痛症困擾，所以王鐘英都會往永壽宮去，有一天，她離開時遇到太監戴懷恩。

「微臣參見皇貴妃娘娘。」

「平身。」

「謝娘娘。」

「皇上近日可好？」王鐘英問。

「回娘娘，皇上近日日理萬機，勤政愛民。」

「那就好了，如果可以，請公公替本宮向皇上請安。」

「是的娘娘。」他曲身一鞠，「微臣，有個不情之請。」又看了看左右，王鐘英便示意其他人退下。

「戴公公請說。」

「娘娘應該有去看望過淑妃娘娘吧。」

「本宮貴為皇貴妃，前往探望應該不需要為人過問吧。」王鐘英謹慎地說。

「微臣並無此意。只不過，淑妃娘娘的話娘娘應該言猶在耳吧？」戴懷恩問。

「公公有甚麼不妨有話直說，開門見山吧。」王鐘英的耐性快被磨光了。

「.......」

王鐘英都忘了自己是如何回到寢宮。

 

「小娟，要是你真的想母子平安，就盡快出宮吧！」她跟紀小娟說。豈料，說時快，這一晚趁著王鐘英去永壽宮衣不解帶地服侍周太后，章平就來下手了。回到寢宮時完全不見紀小娟的蹤影，焦急的她後來收到戴懷恩捎來的一封信，指紀小娟在逃亡中被萬貞兒的人殺害身亡，但有平民在她臨盆之際時剖腹取子，而他已派司馬丑暗中調查。

王鐘英暗暗舒了口氣，至少紀氏的死，以及失蹤的皇子，不會威脅到懷孕中的萬貞兒，和她腹中的皇子吧。至於吳皇后和萬貞兒的惡鬥，她無暇去理。

及後發生了很多事，吳皇后暗中收買宮中嬤嬤，但皇子仍能順產，後來皇子又夭折，而更令人咋舌的，是一直與萬貞兒狼狽為奸的章平居然倒戈相向，甘願受凌遲三百刀，只為皇子的下落守密。

皇后和萬貞兒的明爭暗鬥從未停止，而吳皇后為了一口氣，賞了萬貞兒一丈紅，結果卻因為李孜省的倒戈，更正中萬貞兒的下懷，使得皇帝一怒之下要廢后。

兩宮太后當然心知這是萬貞兒的陰謀，為的就是后位，但兩位太后斷然不會讓一個宮女出身的妃子為一國之母，所以聯合下懿旨，立王鐘英為后。

「冊立王氏為后，毋得延緩！」

眼見本來垂手可得的后位被捷足先登，萬貞兒固然不忿但皇上生性聽母后的話，所以不敢抗旨。王鐘英登后位後，移駕坤寧宮，主位中宮，但卻沒有要萬貞兒執妃嬪之禮，亦不爭不吵。她不怪誰，因為她知道自己只是個後備。

「皇后，鐘英來看你了。」剛登上后位的王鐘英有很多事要學習和處理，所以只是喚彩月去蕭陽宮看過，但她回來時卻只是支支吾吾。

「月光圓，月光圓，月光高掛照團圓，月光圓，月光圓，月光高掛照路遠，落葉訴說一片葉.......」她步進後只見吳皇后手抱一個枕頭唱著童謠。

「皇后娘娘，臣妾是鐘英。」

「萬貞兒！你這個賤婢！毒害我孩兒！你不得好死！」王鐘英被吳皇后捉住，還被掐住脖子，正因為此，她看見吳皇后手臂上一條條的血痕。

究竟是誰如此對待吳皇后。

王鐘英越發覺萬貞兒深不可測。

 

「皇后.......皇后？」皇上看著發呆的王鐘英。

「是的皇上。」神不守舍的她才回過神來。

「因何事神不守舍？」皇上問，王鐘英看著他搖搖頭，又扯起個勉強的笑容。

「想必皇后是為了後宮的事而在忙吧，朕就不多問了。」他又自圓其說。

她想了又想，「皇上！......」卻又難以啟齒，欲言又止，搖搖頭，「讓臣妾為你更衣就寢吧。」

「好。」

根據司馬丑的匯報，皇子在白家人的照顧下生活得不錯，她曾想過，就讓皇子在平民百姓的家中成長，毋須捲入後宮的腥風血雨。但李孜省已經在朝中獨攬大權，又與萬貞兒為一黨，形勢對皇上不利。可萬貞兒又是皇上的寵妃，他會相信自己嗎？

再者，此剎的關心，也只是因為跟萬貞兒鬧脾氣了吧。

果不其然，不過是半個月，半個月後他又跟萬貞兒和好了。至半個月後的祭天大典，他們才會見面。期間，皇上更藉詞廢后，但因為王鐘英一向處之淡如，又把後宮管理得井井有條，所以無故可廢。

周太后更因此絕食抗議。

 

祭天大典由皇帝和皇后主持。但今年皇上的龍體違和，大多儀式都由皇后主導。

「皇上，就由臣妾扶你到內堂休息吧。」王鐘英說，然後示意戴懷恩隨行。

「好。」臉容憔悴蒼白、身體虛弱的皇上扶著王鐘英，進了內堂。她替他解去了外衣，然後讓他慢慢躺下。

「那，臣妾就先行告退，皇上好生休養。」王鐘英一曲身。

「皇后.......」虛弱的皇上喚了喚。

「是的皇上。」正要出門的王鐘英回過身。

「上表辭位的事，朕.......」他欲言又止。

「臣妾明白，只是臣妾在辭位前，有件事必須要做，還望皇上成全。」她慎重地說。

「皇后請說。」

「臣妾要保護好皇上的血脈。」王鐘英認真的地道，又逕自的輕輕開了門。後來，戴懷恩帶著司馬丑，而他的懷中，更有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嬰兒。

「皇后.......懷恩......」皇上驚訝得呆了，而王鐘英只是點點頭。

「所以皇上你一直要振作，不能讓小人得逞。」

「皇后娘娘所言甚是，李孜省一直在皇上的茶水中下蔓陀羅毒，危害龍體，目的就是要藉此為由，把持朝政。」戴懷恩本想提及萬貞兒，但被王鐘英以眼神阻止了。

「皇上，李孜省和錦衣衛一行人等尚在外面，微臣和皇子不宜久留，先行告退了。」司馬丑接過了皇上手中的皇子，便速速離開了。

從那一天開始，王鐘英便打著將被廢的幌子，一直給皇上送解藥，而戴懷恩便被以守陵為由出外班師，集結兵力對抗李孜省一行人。

先前有章平受凌遲處決保護皇子，而現今亦有花蕊紅為了保護皇子和家人，甘願背上殺害吳氏的黑鍋，接受斬刑。

王鐘英不知自己對萬貞兒隻字不提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，但前皇后被殺害的事實在令王鐘英震驚。

思前想後，她只想到一個人。皇后從前固然再橫蠻，亦罪不至死，但萬貞兒卻趕盡殺絕。

 

 

日子依然過得心驚膽顫，李孜省依然找到了皇子，並要立他為太子，不難猜出他要立新君的意圖，只是沒想過萬貞兒會倒戈相向，向皇上和盤托出。王鐘英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，只希望能大業而成。在李孜省以為自己全盤在握的時候，就是皇上的絕地反擊。

「沒錯，從來勝者為王，敗者為寇。在先祖時如此，在朕現時亦如此，不過朕才是勝者！」話畢，戴懷恩就帶著一眾侍衛衝進御書房。

「微臣教駕來遲，望皇上恕罪！」戴懷恩打倒了李孜省的人，而李孜省卻趁亂脅持皇后。眾人追了出去。

「李孜省！你已是甕中之鱉了，束手就擒吧！放開皇后娘娘！」戴懷恩更帶上國丈的兵力，圍剿李孜省，他一把推倒了王鐘英在地，自己就拔出了匕首，正當所有人以為他要自殺時，李孜省居然把匕首扔向皇上，在千鈞一發之際被葉常綠的鬼頭刀擋下了。

李孜省隨即被當場斬立決，而萬貞兒就聽候發落。

 

 

「皇后受驚了。」皇上給王鐘英倒了一杯荼。王鐘英呷了一口，又想了想。

「皇上........不去看萬貴妃嗎？」她猶豫了一會兒，便問。

「萬貴妃犯下如此彌天大罪，朕難以坐視不理，若然朕去看她，就不能顧全大局，難以服眾。」皇上牽起了王鐘英的手。

「臣妾罪該萬死，求皇上恕罪。若然皇上要追究，臣妾願意上表辭位！」她慚愧地低了頭。

「皇后此話何解。」皇上不解，問。

「臣妾身為六宮之首，理應打理好後宮，為皇上分憂，但此時此刻，卻保護不到紀氏，令皇上的龍種流落民間....」

「皇后何罪之有呢？是朕的錯，要不是皇后當初的保護，紀氏之子可能已經遭受毒手，死於非命。還有，應該感到慚愧的是朕，不懂得欣賞皇后的好，更要你上表辭位，朕，向你道歉。」

「皇上.......」她看著他。

「皇后，朕決要好好補償你。」他也看著她。

後來，皇上去了賞封眾人，而戴懷恩，更跟皇上說了王鐘英曾經要他不提萬貞兒的事。皇上這才意識到。

 

 

「你消瘦了。」皇上見到萬貞兒時，說。

「反倒是皇上你看起來精神了。」萬貞兒欣慰地看著他。

「過得.......好嗎？」

「很好。」

「你不怪朕嗎？」

「貞兒犯下了彌天大罪，能在此度過殘生，是皇上賜的恩典。」

「是皇后要朕從輕發落，免你死罪。」

「太后當初說得沒錯，皇后確實賢良淑德，皇上身邊有此賢內助，貞兒放心了。還謝皇上不殺之恩。」

「嗯。朕跟貞兒的今世緣分已盡，要再續前緣，就要等下世了。」

「皇上對貞兒的這份厚愛，貞兒必定銘記於心。能相伴皇上二十載，是貞兒的福份。」

「嗯。」皇上點頭。

「是呢，最近春雨綿綿，稍有陣雷，皇上可有受到困擾？」

「有。不過，總要習慣的。皇后會陪著著朕，跟朕聊聊天，或是一起批閱奏摺。」

「既然有皇后娘娘的陪伴，那貞兒就放心了。」

「時候都不早了，朕要走了。」

「貞兒恭送皇上。」皇上背過身，遲疑了一點，然後哭著走了。